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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相信,身為人只要想要覺醒,想要改變現況,你總會找到方法去解決自身的困境。
 

因此為了覺醒而保持頭腦清醒就變成格外重要的一件事──雖然說混沌和沉迷不是一件壞事。老實說,感覺可能還會非常的好。比如說青少年時沉迷於談戀愛、當你有了第一份工作而開始毫無節制的花錢享受物慾和自由...在那個過程中保持清醒的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我是一個從小就無法抗拒各種誘惑的人。我依循著本能去追尋我能求得的慾望最大值。在家裡經濟有限的狀態,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食慾是我幾乎第一個接觸到的慾望,葡萄糖讓我不曉得要停止。只要我媽煮了一大鍋咖哩,我就會想方設法的把一整鍋都幹掉。肉燥也是、所有加了馬鈴薯的都是。只要我喜歡,我就要吃光他。
雖然我媽也曾經制止過我很多次,我也會因為在家吃飯的關係而稍微克制自己,但我對食物的慾望幾乎就是無窮的。

我無時無刻的不想到食物──尤其我最喜歡吃到飽。沒有人會管我,大家都覺得難得來吃飯,吃得盡興最重要。

在我小學五年級之後,整件事開始漸漸失去控制。我吃得比我想像得更多、更多。而且我很不幸的對運動「他媽的沒有任何興趣」(直到今天也一樣),我的身財開始失去控制,賀爾蒙讓我開始喜怒無常,常常對其他人發脾氣。我的人際關係從國中開啟了最黑暗的時刻。我很敏感,是天生的文組。因此我只要一偵測到不友善的眼神就會以報復的心態狠狠的用表情懟回去。加上肥胖的身材和不出彩的課業成績,自卑感、不滿甚至是嫉妒,快速地且必然地堆砌成一座渾然天成的監獄。

我的國中導師要是了解我的現況 ── 交過五個以社經地位來說,都蠻不錯的男友;看起來活潑友善,常常有人會找我問路,面試幾乎一次就上。她一定會非常驚訝。

總之,我的青少年時期是靠著對於文學作品、還有各種藝術表現形式的沉迷,才能勉強感受到這個世界對我釋出的善意。我當時幾乎看不見周遭的家人、朋友跟同學老師。我覺得自己被包覆在不對的軀殼,被擺在不對的位置上。我非常非常,非常的痛苦。甚至前幾天我還夢到自己重讀國中,真是個惡意滿滿的夢說真的。

於是我開始了我的第一次覺醒。我耐受痛苦的程度真的很低,因此我決定逃跑,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念書。我跑到我爸老家的鎮上念高中。老實說在那之前我對鄉下沒有什麼感情,從那之後我開始強迫自己面對鄉村、面對全新的社交圈和行為模式。我很厲害,現在回想起來我仍然感到驕傲──新生訓練時就在班上交到了第一個朋友。搭車的時後主動跟旁邊的同學搭話,結果後面插話進來的同學,變成我直到現在交過最好的朋友:橘子。我開始願意跟我覺得很棒的老師交談、送我寥寥無幾的朋友卡片。我願意在教室跟大家一起大笑、一起玩,甚至一起整我心愛的代課老師。我開始跟男生混,中午跟同學併桌吃便當。

現在想起來都是非常美好的回憶。

但很快的,我知道我就要高中畢業了。我對未來的生活感到膽怯不已。我開始尋求另外一種感情的寄託,讓我擺脫對未來徬徨的恐懼。
我跑去交了一個男朋友。我在幾乎是肥胖頂峰的狀態,和一個中國男生網戀。
我很想說在那之前,靠著醫生和藥物減重是我的第二次覺醒,但其實不是。那是我媽送給我的禮物,她讓我知道我其實很漂亮。
那是我從「有意識」開始,就不停追尋的目標──被主流社會吹捧的,外觀上的美麗。但仍抵不過我對於食物的慾望,停藥之後我很快就復胖了。

第一次談戀愛的我就這樣被「情慾」追趕至今年初才開始停止。
算一算,我大概被困擾了將進7年左右。
雖然跟這任男友交往也快要兩年多,我直到近期才真正的不被情欲控制。我應該是擁有了非常強大的抗體,和陪在我身邊真正適合我的男人的關係吧。

但我跟食物的戰爭還沒完,我因為追求美麗,面對物欲橫流的時代而開啟的戰爭也還沒完。
你總是覺得自己吃得不夠Fancy,不夠飽。同時也對自己的身材不夠滿意,所以覺得自己不夠漂亮。總是少一支口紅、少一支睫毛膏。
少一件完美顯瘦的衣服,少一對讓妳看起來更有個性更有風情的耳環、少一罐讓你頭髮更柔順的護髮乳....。

FB跟IG還有YT總是告訴你:新的又出來了,快買快買,超美的,含淚吃土都要買。嗯,又開了一間新的吃到飽餐廳,可以一邊自己做一邊吃,很有趣之前台灣都沒有....。
充斥著各式各樣要求你去玩,你去享受的資訊。你已經感受不到那是廣告了。

那是他們希望你去嚮往的生活。那是一個巨大且牽涉上千上萬商業利益的模板。

希特勒曾說:「如何有效地控制青年,辦法很簡單,那就是讓儘量多的娛樂去化解他們的思考,使之遠離政治,並厭惡政治。」
不管關不關心政治,龐大的社會正驅動著慾望要我們買、要我們消費。這是讓他們賺錢最快的方法。

你不是真的需要那件衣服,真的需要那支口紅。而是你想要。
你不是真的很餓,真的需要吃東西。你只是上了醣癮。

大部分的人只要過了25歲,後面隨之而來的幾乎就是不斷重複的生活。從這種生活裡開始麻痺的人就很難再覺醒。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種經驗,覺得自己的五感甚至是思考都沒有小時候來得靈活,也很少去懷疑自己生存的社會。我們辛苦又輕鬆的根據社會常規,無意識的跟隨它的流動生活著。總是要有巨大的衝擊才會開始想要改變。但真的著手改變,知道如何改變,甚至找到方法去改變的人,卻又少之又少。

老實說,如果大家都吃生酮跟斷食,商人就沒有搞頭了。
大家都走極簡主義,大部分的產業也會沒有搞頭。極簡主義還算是中庸的流派,只取生活所需,其他的都丟掉。所以發現自己不用大房子,都跑去住小拖車或小公寓。

覺醒是一種對現狀的不滿。即使跟別人不一樣,我也不要了。沒搞頭,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所以我們做一般人不做的事。不是為了彰顯自己有多麼特別。相信我,「特別」是很辛苦的事。
我們只是不想過你們那種生活,所以做出了不一樣的決定,希望換取對於人身最大的自由。
不想生病、不想被食慾追逐、不想被物欲追逐。那換來的是某個精神層面上的自由。

我們希望不要再追尋 the Best vision。我們希望此刻我們就是the Best vision而沒有遺憾。

不一樣,很辛苦。但很自由,而且你會喜歡現在的自己。不是什麼平行時空更好版本的自己。
說自己想說的話,做對自己真正有益處的事。慢下來,把腦袋理清楚,你會知道你真正需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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