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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再也沒有辦法像17歲時一樣了。

「不想承認嗎？」不行，我連把自己的名字念出口，都能感到一絲尷尬。

「長大了就一點尷尬都無法承受了嗎？」因為身上太多傷痕，皮變得跟紙一樣薄啊。

「那等你更老了該怎麼辦？」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我不能體會。」這很正常，你還很小啊。

「我也不會想體會。」我也是，只是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裡來了。
 

你知道嗎？我好討厭自己啊。

「可是你擁有一切。」錯了，那不是一切。那只是正在腐朽的時間和空間。

「你應該做點什麼才對吧？」我做不到啊。

「都還沒有試過就退縮...你是認真的？」也許我只是想躲起來吧。

「你好懦弱 。我知道我永遠不會了解你的感覺。」

嗯？

「可是我還是好失望。你明明就成功過很多次，居然被失敗的經驗擊倒。」

別哭啊。

「你沒有騙我吧？」沒有。

「真的跟你說得一樣糟糕嗎？」差不多吧。

半年前我還去了精神科。就是你小說上寫的那種精神科你知道吧？

「聽起來很糟糕，天啊。」那倒沒那麼糟糕。

「裡面像我寫的那樣嗎？」完全不一樣，裡面有SPA的味道，櫃檯還放了百合花喔。

「噢。」而且比較嚴重的病人都在精神病院裡面，看診的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嗎？」嗯，非常普通喔。隨處可見的那種。

突然我們都沉默了。空氣冷冽得讓我不自覺得搖擺起來。

「那，你有覺得好一點嗎？」有啊。感覺時間過得比較慢。

「大家知道嗎？」家人跟男朋友都知道。

「男友？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我只能搖搖頭，深吸一口氣我說，我年底要結婚了。

「是他嗎？」不是，是別人。

「你愛他嗎？」還可以。

「這樣為什麼可以結婚？你怎麼能夠忍受？不能找更愛的嗎？」....沒有那種人的。

而且我累了，我覺得跟他在一起很舒服。什麼更愛這種事，我承受不住了，真的。

「我問完了。」不想再問其他事情了嗎？

「嗯。」很糟糕對吧。

「嗯，可是，」嗯嗯。

「我覺得你沒有回答到全部，你一向只會記得難過的事。」

那倒是真的噢，你說得對。

「你會好好做的，對吧？」對啊。

「不勉強吧？」嗯，而且是做我們兩個都喜歡做的事。

「那就好。」

這個是什麼專輯，我有聽過嗎？

「這是喜歡老師的時候聽的那張啊，媽媽買的那張。」

對喔，我還聽這張跳跳繩。「就是那張。」

Popface 的《Elvven pieces of a broken heart》

「你還會想起我嗎？」會。(我搖了搖手裡的CD)

「可是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沒什麼，覺得見到你後，心裡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對不起。

「但我打從心裡覺得，你一定沒有你想得那麼糟。」別露出那種擠肉的笑容啊。

你聳聳肩，「那我走了。」好，加油。好好過。

「你也是。」

噢對了。我朝著你大喊。

這麼多年後，我想那個老師很有可能是gay，你不要太在意他啊。